近日,一款名為“水滴直播”的網絡平臺中出現全國多地學校的課堂直播畫面,引起輿論熱議。參與視頻直播的學校涉及多個省份,從幼兒園至高中畢業班均在其中,直播場景多為教室,也有學生宿舍。家長對此態度不一,有人認為這能讓他們“見證孩子的點滴”,也有家長擔心出現安全隱患。有學生則堅決反對,“就算是為了監督學生,結果向公眾直播,也太不顧忌學生隱私了。”(4月25日澎湃新聞)
無處不在的攝像頭確實將各種信息都透明化,讓人一目了然,但這種透明化的信息公開很多時候也會對當事人造成極大的困擾,讓人無所適從。不難看出,學校和課堂安裝攝像頭有著各方考量,例如即時掌握課堂教學秩序、減少老師和家長之間的溝通成本等,不可否認,這有一定的作用,也能提升教學、溝通效率,但也需要看到其中的弊端,而最顯而易見的就是學生的隱私與安全問題。
教室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,它不僅是一個傳遞知識的載體,更是容納各種方式教學的所在,這里面產生的思想碰撞、自由表達,都屬于個體化的自由,不應處于被監控的狀態,沒有人能夠在被監控時可以做到完全放松,這也就意味著本來可以自由化的表達很可能會因此而變得拘謹,這對教學無疑是一種束縛。就像有老師告訴記者,攝像頭安裝了一個月之后,學生們在紀律方面的表現“好很多了”,其實這個“好很多”或許可以看作是學生自由表達的退步。課堂是應該要有激情的,這種激情不該被抑制,顯然,監控下的課堂與教學的互動和激情是不相容的,就像奧威爾在《一九八四》中所描述的無處不在的“老大哥”,就是這種抑制和束縛的頂級體現。
我們或許可以試著理解校方所說的“現在護孩子的家長很多,老師跟她們反映問題,總覺得老師是在針對孩子,這樣(裝了攝像頭后)家長更能理解老師,更能了解學生的表現。”從這一點來看,校方裝攝像頭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自己的麻煩,在與“護犢子”的家長溝通時有據可依,但即便如此,監控的范圍和程度也只能局限于校園內部,而不能將之放到直播平臺上向所有人公開。這次的直播事件很顯然是一次嚴重的越界和侵權行為。
未經他人同意將學校課堂、宿舍等地的學生活動情況進行直播,已經侵犯了學生的肖像權、隱私權和名譽權,不排除有些家長和校方對這種監控和直播持贊成態度,但需要明白的是,孩子不是任何人的附屬物件,他們有自己的獨立人格和決定事情的權利,在安裝監控和直播之前,有誰問過學生們的意見?在我們的教育中,太多的時候都是打著“為孩子(學生)好”的旗號,進行“獨裁”管理,無視孩子們、學生們的個人權利,甚至毫不顧忌地剝奪他們的隱私權,這是極其丑惡與危險的行為,像有教育專家就說,很多學生在監控之下可能會進行“自我表演”,長久以往容易導致心理問題。但我認為,更嚴重的是因此失去自由的個性,變成俯首貼耳的“羔羊”,這種心理建設、個性培養的失敗,將直接關系到他們成人之后的人格體現。
“校園直播”無疑有百害無一利,校方與家長應該聯合抵制這種非法行為,同時在監控方面能夠顧及學生的意見,不能將教育置于“老大哥”的看管之下。